脆脆鲨

静安买房 指日可待🔥

与一个万姓写手交好 且关系甚笃

檀园札记

偷闲摸鱼 是古风傻白甜言情故事 很多bug ooc 有时间我就填在底下 我记得这个梗是哪里看过还是点梗 记不清了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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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城御街外过两座桥是青石板铺的中承街,街东口有一乌顶红檐的府苑,这家姓王,家谱朝上八代出过太师,后来没落,从起商卖起药材来。虽不及太师那会辉煌,也不到门庭冷落的地步,今次他家小公子成亲,从最外的那条望仙桥吹吹打打绕了一圈,这喜轿前后有二三十仆从,抬着十几箱嫁妆,两边人家都引颈相望,真是好大阵仗。

 

府门前更是里三圈外三圈的人,都来沾喜气,只是半天不见新郎官来迎,而是由着一个穿红的小丫头扶着新妇下轿,进了内堂又站着个十岁上下的小童,抱着只六七斤重的红冠黑尾的公鸡,上座是这家的太太,四十左右年纪,出身低微本是做小,却是明眸善睐人物。

 

小童快抱不住那公鸡,歪斜着身子,轻声嘟囔道,“祖母,我站不住了。”那妇人仍端着笑脸,似用腹语讲话,“权哥儿,好孩子,再坚持会,这都是为你小叔积福的。”他一双胖手搂不住,只把公鸡往上一颠儿,公鸡叫起来,将权哥儿吓了一跳,泪眼花花。

 

边上权哥儿他娘讲,“这是喜兆,喜兆啊。”,说完拿帕子抿泪,颇有点喜极而泣样子。眼瞅着新娘子跨进来,被人扶着慢腾腾走到前面,权哥儿松了气,把抱了许久的公鸡放到蒲团上,倒生出点感情来,依恋着顺了顺鸡颈上的毛。

 

新娘子与一只公鸡拜了天地,倒也安安静静的,起身被搀去后院了。

 

前头喜宴喧闹,还得两位太太出去看顾,权哥儿看左右没人,偷偷将公鸡抱回自己屋里去,想好了要给它取名叫小红。请的都是街坊乡里,也有与王家生意往来的,或是上辈儿相熟人家,席间有家老妇与她儿媳私语,“可听说,他家这几年里接连做了几场白事,棺木抬进抬出的。先是这家的太太,后来王老也不行了,大公子本来身子不好,痛失双亲,也就没了。”“那这可出孝了?”,他家与王家素来不太亲近,这儿媳也难得听到这些事儿,“若是没出孝,办喜事可影响仕途。”“还仕途,你瞧见新郎官没有,人都起不来了,这是冲喜呢。”,她夹了一筷子冬笋,灌了两口酒,“这家呀,怕是着了什么脏的,这明华也是可怜,说是扶正了,接了个这样的烂摊子,自己的亲儿又病倒了。”,原来这家是如今的太太,张明华的远亲。

 

正巧明华过来招呼,婆媳两个笑着端起酒来,表姨太太长表姨太太短的,客气话说了一套,面上更是喜笑颜开的,刚才那一番早已随酒下肚,换了头脸了。大家摆明儿都知道这婚事是冲喜,却谁也不提,明明听说新媳是乡下来的,却也顺着说是大家贵女,黄汤穿肠,旁边坐着的是人是鬼都无关系了。

 

后院里隐隐能听见人语,只是不清楚,间或几声笑,千玺坐在一个躺着不动,毫无知觉,却身穿大红喜袍,脑袋上还颤巍巍戴着顶喜帽的新郎官身侧,觉着周遭阴森森的,他起身去翻了翻放得远远的炭盆,又将红烛剪亮,坐回床榻边,细瞧这小公子模样。

 

他生的白,看着就是娇养的,是时下捧的公子哥样,俊俏却不女气,可惜可惜了,千玺摸过他脖颈,指腹下脉动得急促,他皱眉去摸他手腕切脉,如同擂鼓,可瞧他脸色却没有病了的模样。

 

有个小丫头敲门进来,千玺连忙收了手,垂头不语。小丫头捧了点茶水饭菜,瞧着千玺说,“我给您备了点,您累了一天,用一些吧。”千玺颔首,朝那小丫头笑笑,突然身后沙哑传来一声,“水,要水。”千玺回头一看,竟是他这个重病不醒的夫君开了口,小丫头怔愣半晌,低低惊呼一声,他家的这位二爷已经昏了有一月了,本没了指望,冲喜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,竟未料到,才这一时半会人就能开口说话了。

 

她忙要奔出去与太太报喜,却被千玺拦住,这位二爷太太长得好,神仙下凡似的,却是个冷美人,他摆摆手,指着床,又作出睡着了的手势,小丫头早听闻新太太不会讲话,是个哑巴,可实在弄不懂他意思,犹疑着猜,“二爷还没醒?”

 

千玺点头,看见端来的热茶,拿去喂了王俊凯,他到底只是呓语,只吞了一点进去,不少顺着嘴角淌下,千玺拿帕子给他揩去,唤了小丫头过来,指头蘸了茶水,在桌上写,哪里知道小丫头不识几个字,还是一味的猜,“您的意思是要我再端茶过来?”,瞧千玺点头,她问,“这事儿可要告诉太太?”,千玺看看床上那人,却摇头,写下几个字,小丫头倒都认识,“白白欢喜一场。”

 

 

千玺看小丫头跑出去端茶了,又走回床边坐下,两指捏着王俊凯下巴,左右略转了转,他又含混着喊了两句,“小螺,要水。”,想是叫的刚刚那个小丫头。千玺原听人讲,说这小公子病入膏肓了,去了也是多早晚的事,现下亲眼瞧见,他面上既不憔悴,竟还有了转醒迹象,倒暗暗懊悔起来。

 

他是替他一个表姨姐,扮做女儿嫁来这家冲喜的,他原是高门子弟,一朝家破,他被送到这远房的穷亲戚家,他家原受过些千玺家的恩惠,千玺来了以后,不曾亏待过他,还当他是世家公子一样捧着,从不叫他做什么活计,更别提农家下田耕地。

 

亲戚一家都是老实人,这园地却不是他们的,而是都中王家的,屯里管事与他家素日积怨。正巧小公子病了,要做亲冲喜,谁人嫁个快死的病秧子,只好买人,可这如今四海升平,无风无浪,都中人家哪里有卖儿卖女的,又不敢买人牙子手里的,怕脏臭,只让管家去寻。

 

这管事就拉了千玺表姐,强说她愿意,又多番威吓她父母,这才没了办法,千玺真真看在眼里,念及他们一家对自己的好,说是有法子李代桃僵,夫妇俩原是不肯的,千玺说了一筐子体己话。幸好正是冬天里,毛领子遮了喉咙,又装作哑巴,只是他一双眉实是不似女儿,只得剃了半道,他表姐替他重画了。

 

他想得是这小公子时日无多了,只等他一死,他做了寡妇,谁人还管他呢,他再想法子,或是扮可怜,或是跑,出了门又作男儿,何人认识他,再寻份差使,总饿不死。算盘打得再精,也万没料到,他这快没了的夫君竟是大罗神仙转世,才来这半晌就好了。

 

千玺又喂了王俊凯半盏茶,见他再不喃喃讲话,吹熄了蜡烛,拿被子将他一裹一推,丢进里床,他自己倒新铺了一床被子,将他那新婚夫君挤到角落,大喇喇睡下。半夜下起雪来,打在窗户上,把千玺吵起来,迷瞪着眼倒了杯冷茶吃了,咽下如冰碴,人清醒了大半。他躺回床上,听见一边平稳呼吸声,便凑过去看王俊凯,又不死心探探他鼻息,轻拍他两颊,见他睡得香甜,不忍忿忿,手摸向他脖颈,不如将他闷死,想想心惊,好端端一个活人,怎么下得去手。

 

思来想去就再没睡着,直到天光大亮,那个叫小螺的小丫头捧着水盆子进来,问他的安,“二奶奶睡得可好?”千玺点头,洗了脸,穿了衣裳,由着小螺给他梳头,瞧见镜里头脸上那半截眉毛,是又气又好笑,只能随手描了两下,人见不笑即可。新妇要去给太太请安,他临出门前看了眼王俊凯,见他还是一动不动躺着,却不见愁色,想是没什么,就随着小螺去前厅了。

 

他们院子里种着好些花树,只是冬日里都枯着,从那曲折的院廊出去,一扇月洞门上一块匾,写了檀园,小螺见千玺抬头望那匾,低声说道,“咱们院叫檀园,是祖上取的名字,后来迁了几次府,但这名倒沿用下来了。”小螺看自家奶奶总是垂着头,只当她是新妇要去见婆母长嫂,难免惶恐羞涩,只笑道,“您不用怕,咱们太太是顶好的人,即便是待下人也从不苛刻。槿园的大奶奶是个精细不过的,大爷去了,里外都是她管的,还有权哥儿,虽有时淘气,到底听话。”

 

千玺听了这会,独独没听见自家夫君是个怎样的,想是不仅是他,连着整个府里头,都当王俊凯是不成了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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