脆脆鲨

静安买房 指日可待🔥

与一个万姓写手交好 且关系甚笃

谁家的猫 我家的猫

被掏空了的写作,如果早点写说不准还会长一点。质问箱也更新在原来那条下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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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再叫了。”,邬童头发乱糟糟的卷在一块,熨帖的衬衫皱巴巴地黏在身上,右脸颊因为长时间与棉麻的沙发套摩擦而泛红,嘴上被粘了一条黑色胶带,只能发出呜咽声。侧躺在沙发上,手足皆被捆起,全身被困,却仍不死心,像条濒死的鱼般扭动,忽然拿出全部力气,高昂起头,又重重砸在沙发上,尹柯看他,又看手表,神色不变,“半小时了。我再问你一遍,我的猫呢?”

 

 

一只长毛纯白的波斯猫,双眼蓝盈盈的,喜欢大半夜,发出同婴儿啼哭似的叫声。

 

听见他提起猫,邬童仰面躺着,重重从鼻间呼出一口气,他有轻微鼻炎,自打嘴被封住后,真是进气也少,出气也少,刚刚一番挣扎,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,尹柯见他不再闹腾,撕开半条胶带,被粘地久了,邬童一时感觉上下唇都黏在一块,唇边皮肤与胶带粘连,尹柯用力一撕,他以为皮都被扒掉一层。

 

他张大着嘴,贪婪地呼吸难得的空气,胸脯上下起伏,尹柯等他,没料到他突然跪坐起,一记铁头功往尹柯胸腹撞去,可惜撞歪,他半身摔在地板上,起不来,半边脸贴在地板上,都能看见落下的细小灰尘,再旁边是一双毛茸茸,绣着两只猫的拖鞋,他忽然胆怯起来,瑟缩着拼命想依靠双腿力量,回到沙发上去。

 

头皮一阵疼痛,尹柯抓着他的头发,把他拎起摔回沙发上,“我再问你一遍,我的猫呢?”邬童逞强道,“谁知道你那死猫跑哪里去,怎么就怪在我身上,天天叫春。”,他翻身朝里,被尹柯钳住下半张脸,他拇指与食指用力,邬童觉得腮帮子都要被这人捏碎,“首先,我调了监控,看见你抱着我的猫了。其次,我给它做过绝育。”

 

他有点过分冷静,太讲耐心,但动作干脆残暴,邬童如今上下受制于他,说不怕也是勉强,尹柯生来冷冽,伴着不知哪扇窗吹进的冬日寒气,邬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他本还想张嘴去咬眼下尹柯虎口,刚张开点嘴,尹柯两指合起,口腔内的肉被他按在槽牙上磨,痛得不行。

 

“说,说,我说。”,他大着舌头,意在让尹柯放手,“我先说好,是你家的猫,自己跑出来,蹿到外面去,我看见了,又不知道是谁家的猫,就把它抱回家了。”他眼神躲闪,其实一眼就能认出是隔壁家的猫,看见过好几次,正巧嫌它半夜叫个不停,邬童就打算处理了它。 

 

“那现在猫呢?”,尹柯居高临下看他,咄咄逼人态度,邬童朝他翻个白眼,“在我家里。”“你家钥匙呢?”“你要干嘛,去我家,你给我松绑了,我开门就好了。”“我要先确认我的猫在你那儿。”,他不等邬童回话,想来家里钥匙肯定在他身上,直接去翻他口袋,邬童叫嚣起来,什么话都敢骂,“私闯民宅,我回去就报警抓你!”,尹柯嫌他吵闹,捏住他后颈,把他一张脸按进沙发里,他竟还能扑腾,尹柯单腿跪在他膝后两根软筋处,痛得他再说不出话。

 

尹柯从他裤袋摸出钥匙,不再制住邬童,握着他脖子拎起他来,早已疼得眼泪淌了一脸,脸面发红,就要去咬人,尹柯又把他嘴给贴住,扔回沙发上。换鞋出门,去隔壁小别墅,一进去他的猫就碎步颠颠地奔过来,尹柯连忙把它给抱住,全身检查了一通,“怎么乱跑,让我担心。”

 

揣着他的宝贝猫回去,尹柯一刻都不愿撒手,小猫乖巧由着他抱,他走到沙发前,掰过邬童身子,他不知道怎么越哭越凶,眼角鼻头都显出绯红,衬地他脸面雪白,小猫认识他,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邬童,又叫唤了一声。尹柯低头拍拍它脑袋,抱起它去卫生间,将它放在洗衣机上,抽了条新毛巾用热水打湿,拿在手里,小猫跳下来,跟在他脚边。他故技重施扭过邬童脑袋,撕了胶带,把毛巾敷在他脸上,胡乱擦了一通,把他手脚处绳子解开。

 

 

邬童重获自由,蹦起来就要揍他,瞬间又被制住,被他按回沙发上,手腕被他捉住押在身后,尹柯声音从他脑后传来,“你如果有点脑子,就知道不该与我硬碰硬,早点告诉我猫在哪里,也不用吃这么多苦。”“谁要听你教训,你这死变态。”,他越挣扎,手臂越痛,尹柯一放手,

他失了平衡,从沙发上滑下,又一脑袋栽在地上,丢脸与手臂发麻到不想动。

 

尹柯捡起毛巾,觉得身心俱疲,又要给他重新擦一遍脸。掰起他脸的时候,就见这人紧咬下唇,眼眶里蓄满泪水,死死昂着头,尹柯把他脸上下揉搓一遍,眼泪被毛巾吸收,擦完了,邬童缓缓打了一个嗝。

 

他已经有点呆怔了,靠着沙发坐在地上,看见尹柯过来也没什么反应。尹柯拉住他一条胳膊试探性向上拽拽,他全身软趴趴的,像是烂醉,“还起得来吗?我送你回去。”他刚刚毒打他一顿,现在又来充好人,邬童像被猫踩了尾巴,腾地一下站起来,甩开尹柯的手,“哈,打人一巴掌,在给颗枣,我才不吃你这套。”

 

他气鼓鼓地转身就走,结果浑身没力气,本来是要出去吃午饭,结果被这人一捆捆到傍晚,膝后又隐隐发酸,还没到门口,邬童就要跪下去,尹柯一把捞住他,“嘴就这么硬。”他强撑着,再一次挥开尹柯的手,握着门把按下,一瘸一拐往外面去。

 

尹柯跟在他后面,看他走到门口,往裤袋里掏钥匙,半天才发现钥匙被隔壁的混蛋拿走了,他后悔不迭地以头撞门,撞了几下觉得生疼,腿又失了力气,只能倚在门上,慢悠悠滑下去丧家犬一样抱膝垂头坐着。

 

尹柯觉得他十分好笑,有什么大不了,回来问他要钥匙,他难道不给,几步上前,给邬童开了门,又强把他从地上搀起,一开灯,屋里竟像被强盗洗劫过。玻璃茶几倒在地上碎了一半,还混有不少花盆碎片,到处是泥,他妈上个月拿过来的那株兰草,叶子被撕地稀碎。邬童如齿轮发锈地木偶一样转头去看尹柯,尹柯又很平静地看回,“我下午来的时候就是这样,我还以为你家本来就这么乱。”

 

谁家会乱到这种地步,邬童暴怒,“都是那小……”,小畜生,尹柯的那只猫,可他看着尹柯冷峻眉眼,忌惮心起,只别扭地说,“都是你那小祖宗做下的好事!”“它在我家从来没有这样过。”,尹柯踢开脚前半个瓷盆,四周环顾,下午来得匆忙,倒没看见客厅一角堆着许多猫粮与罐头。

 

邬童只是捧着那基本已经死透的兰花,要冲到尹柯面前与他争辩,差点腿又一软,给他行大礼,还好抓住了尹柯大衣袖子,“你看看,这上头还有齿痕,难得是我咬的!”,他涨红了脸,痛心疾首地小声念,“你怎么就死了,妈明明说很好养的,太没用了。”

 

这兰草真是死不瞑目。

 

他还扯着尹柯半边袖子不自知,东倒西歪地捏着两根草站着,尹柯索性扶正了他,“知道了。既然是我的猫闯祸,我来赔就好了。”邬童不信他会这样简单认下,也不管如今靠谁才能勉强站着,“你怎么赔,给我写保证书吗?”“直接转账给你好了,你要多少?”,尹柯一手搀住他,一手拿出手机,“还是找保险公司,来评测一下?”

 

“找保险公司干嘛?”,邬童并不缺这点钱,他是名副其实的二世祖,从尹柯手中打转离开,倒在幸存的沙发上,这才发现沙发脊也给剌地起皮,他拿手指一点点摸过,仰面长叹一声,“小畜生!”

 

“你说什么?”,尹柯冷冷瞥他一眼,他就扭过脖子噤声了。“反正你核算好把数目告诉我。”,尹柯看他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,也并不搭理,关上门走了。邬童听见动静转回来,在人背后嘁了他一声,他饿得不行,点开手机准备喊外卖,屏幕上还是早上拍的那小猫照片,蓝色玻璃一样的眼珠,走前他还与它打了招呼,然后就是一场噩梦。

 

“邬童,你怎么回事,说好出来吃午饭!”,被鸽了的班小松气急败坏打电话来,“你好大架子啊!”“我被人绑了!你这傻x,老子被人绑了!”,他喘着粗气,朝班小松怒吼,两个人像耳朵失灵的老年人交流。“被谁绑了?怎么就被绑了?那你怎么逃出来了?”,班小松半信半疑,“报警没有?”“怎么报警,报了警,全天下都知道我被人绑了,我不要面子啊?”,他将手机用成对讲机,“你敢说出去,我立刻淘宝买凶杀你。”

 

淘宝,他还在淘宝上下单了许多猫咪用品,其中有一个巨大猫爬架,本来还跃跃欲试地准备独自装好,现在来了就要扔进垃圾桶。

 

半夜又有猫叫,他不觉得厌烦,倒很寂寞。把猫捡回来的时候,他本来是想送掉的,却一时不知道给哪儿,就勉强留下一夜,对面混蛋说得没错,他给小猫做过绝育,每晚令人烦心的声音不是它发出来的,它很乖巧,不比其它猫咪怕人。长长蓬蓬的毛,小小一团雪白,邬童有时闲来无事就把它放在肚子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顺毛,软绵绵的手感。

 

邬童爸妈忙于工作,他很小就是一个人,养什么都活不成,脾气急躁,没什么人吃得住,后来交了一堆酒肉朋友,有人看重他出手阔绰,也有人面带笑脸,暗地鄙夷他不过啃老族,他心里一清二楚,才更感孤独。

 

如影随形的孤独,他掀开窗帘,黑夜里一轮残月,弯月时感到孤独,满月时也感到孤独,阴晴圆缺,他是填不满的,没有好,没有坏。

 

从这扇窗可以远远窥见对面尹柯房间,他窗帘拉得死紧,一点缝都不露,只是映出些光让邬童知道他还没睡。他气不得再去淘宝买个高倍望远镜,趁尹柯不在的时候,看看小猫,他总不能上班也把猫带走。

 

灵光一现,他既然不在,就可以伺机把猫再偷回来。

 

计划不能即刻执行,第二天是周末,一大早尹柯登门,看到邬童头发乱蓬蓬的,眼下乌青,本来想勉强宽慰两句,结果看见他客厅还是一片狼藉,不禁皱起眉头,“你怎么不收拾,昨晚都在干吗?”在想怎么把你的猫变成我的猫,邬童假笑,“我爱怎样就怎样,你管不着。”这句话让尹柯深恶痛绝,他神色不佳,变回昨天下午凶神恶煞模样,邬童瞬间就往后躲,一个不小心绊到歪在地上茶几腿,要摔在一片碎瓷渣上。尹柯眼疾手快捉住他一条胳膊,往后一扯,邬童趔趄地往他身后走了几步,转头看他已经蹲下身,用手拨开那些瓷片。

 

“你再不打扫,怕刚刚要把命赔在里面。”,尹柯拍拍手站起来,“自己不想动就叫人来扫,我出钱。”邬童想要和他呛上几句,但想到这人手腕,也就算罢,只当自己不愿和他计较,“那说好了你出钱,我等着。”

 

保洁公司来得很快,看着这一地的混乱也像没看到,亲切对邬童说,“先生,是只要打扫一楼客厅吗?”,邬童点头。“那您可以在楼上等,我们会很快清扫完。”,邬童摆手让他们随意就好,倒是尹柯在一旁提醒,“里面有很多玻璃和瓷器的碎渣,要小心打扫,不要余下。”邬童就着他的话,有样学样地再重复一遍,门铃又响,打断他的嘱咐,邬童看向尹柯,“你叫了几家保洁,我家也没这么乱吧。”

 

他开门,迎接他的是一个巨大的瓦楞纸盒,快递员的声音像是与他隔了几米远,“您好,这是‘我的猫天下第一可爱’的快递。”邬童僵在原地,在捡到小猫的一天后,他的淘宝头像与名字都换了一遭,同时也波及到他别的社交软件。他不敢看尹柯脸色,犹豫着不敢应答,快递员不耐烦,放下纸箱,又重复了一遍那个冗长的id。

 

我的猫天下第一可爱,但他并没有猫。

 

尹柯低头看了眼快递单,上面写着一长串的物品内容,猫爬架,猫抓板,应有尽有。他望向身侧这个哆哆嗦嗦签单的青年,“我的猫?”邬童深吸一口气,并不看他,话倒说得很硬起,“怎么,就是我的猫!”“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?”,其实他多半猜出,这是邬童给他的猫买的玩意。

 

“我买了丢掉。”,昨天的计划被一个淘宝ID出卖,这下让尹柯起了防范心,他偷猫的计划难以施展。“丢掉,不如给我,我有猫。”,他着重说了我有猫三个字,无疑是在炫耀。邬童打落牙往肚里咽,恶狠狠说,“我丢掉也不给你!”,说完就拖着箱子,往门口垃圾桶去,可惜箱子太大,怎么都塞不进。

 

他举起放下几次,花了好大力气,尹柯趁机轻松从他手里拿过,揣着箱子往自家去了,邬童紧跟他身后骂骂咧咧,“你要不要脸,你捡垃圾的吗?”尹柯充耳不闻,“是有怎么样?”邬童气急败坏地要冲进他家,一转头想起自家还有一群打扫的,只好先回去交代两句,说自己在隔壁,有事就到旁边敲门。

 

然后气势汹汹跑到尹柯家捶门,“出来,把我的东西还我,别拿了别人东西不出声。我。”,还没说完,尹柯就自动开了门,他刚要骂,就看见他脚边那一小团雪白,邬童直直地看着它,都忘了要说些什么,小猫朝他咪咪地叫,他就要捂着心口厥倒。

 

可它的主人就站在旁边,邬童不能发作,语气却平静许多,“还我的东西。”“进来拿。”,尹柯让开,小猫一颠颠跑走,邬童再一次来到这个屈辱之地,他的大纸箱就放在昨天摔了两次的地方,他正要弯下腰去搬,尹柯在他身后幽幽地问,“真不要了?”“不要了!”,还没搬起来,小猫跳到他对面的沙发上,盘成一个圈,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,邬童一下子脱力,箱子落回地上,“你要就给你吧。”

 

他塌下肩膀,颇有点失魂落魄,尹柯拦住他,“我看里面有猫爬架,是你的东西,当然要你拼好。”“你别得寸进尺了!”,他朝尹柯挥拳头,但转念一想,可以借口留在这里拼猫爬架,顺便和小猫玩一会,邬童不自然地咳嗽,掩起面孔,“就这一次。”

 

他坐在地板上,把零散的组件全倒出来,拿了说明书细看。尹柯这屋子和他的是一模一样设计,但不知怎么很没有生气,看着空落落的,主色都是黑灰的,最大家具是一台钢琴,背景墙上挂着很多他与父母照片,不是西装就是学士服。

 

“怎么了,不会拼吗?”,尹柯抱着猫走过来,小猫从他臂膀里一跃而下,跳进邬童盘着的腿里,他立刻不知道手往哪里摆,只是一下下挠着小猫的下巴,它很受用,嘴里不自禁喃喃道,“小乖,小乖。”“你给它取得名字?”,尹柯看他,邬童头发柔顺,面架圆润,脸颊微微鼓起,看着倒还像少年。实则小乖是幼时外婆用来哄他睡觉的昵称,这是他难得柔软记忆,顺口用在小猫身上,觉得不错。

 

不过猫是人家的,想必尹柯早有主意,“你的猫叫什么?”“既然它不反对,就叫小乖好了。”,尹柯拿过邬童手上的说明书,看了几遍,动手装起来,邬童抱着猫凑过来,“你一直没给它取名字吗?”“嗯。”,他淡淡回应,邬童大喜,揉着猫咪脑袋,“以后你就叫小乖了。”

 

他这个人确实很吃打一巴掌再揉三揉的套路,做事不认真,需尹柯鞭打教训,骂了一阵,再大力嘉奖几句,“这不是做得挺好。”邬童把二层最后一个桩拧好,高昂起脑袋,抹掉一把汗,“那是当然,不看看老子是什么人。”

 

装到最后,尹柯转头叫他,只见他抱着猫睡在地上,尹柯给他找了条毯子披上,摸了一把邬童怀中小猫,又依样画葫芦摸了摸邬童脑袋,手感竟是差不多,这人也跟猫似的,睡得双颊红扑扑的。尹柯没有忍住,轻轻掐了他脸颊两把,邬童咕哝两声,翻了个身又睡起来。

 

他有些后悔昨天太过急躁,将人打得太狠,邬童只怕记仇得很,尹柯想起他那蹦上蹦下的傻样,忍不住觉得好笑,如今他乖顺躺在自己脚边,和昨天全然不是一个样子。保洁过来找邬童,他悠悠转醒,睡眼惺忪地搂起小猫。“您家客厅已经全部打扫好了,请您过去看看。”,他迟钝地点头,跟着保洁走,忽然听见尹柯喊他,“我的猫。”

 

邬童这才发现他迷迷糊糊地竟把小乖随手带了出来,他低头重重与小乖厮磨两下,恋恋不舍把猫还给尹柯,又摸了两把在尹柯怀里的小乖,“你如果愿意,平时可以来和它玩。”邬童抬头,两眼放光辉,“真的吗?”尹柯看他轻笑,“可以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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